公元549年4月的一天,东魏孝静帝元善见为大将军高澄设宴款待。宴席间,突然爆发了令人目瞪口呆的场面——高澄当着众人面大骂元善见是“狗脚朕”,甚至命人毫不留情地给了他三拳。堂堂一国之君,竟然被大臣辱骂、殴打,这简直让人无法想象!高澄也实在太狂妄了,不畏任何人,显得格外嚣张。
不过,若了解高澄的背景,这种嚣张也就不难理解。高澄出身显赫,是北魏权臣高欢的嫡长子。听到这,或许有人会以为他不过是个衙内,依靠父亲的庇护才如此嚣张。其实并非如此,高澄的个人能力也绝不逊色于他的父亲。年纪轻轻的他,聪慧非凡,才华出众,早早便展现了过人的政治与军事才能。
10岁时,高澄凭借出色的口才迫使高敖曹投降;11岁时,他已两次以特使身份进京述职,获得当时皇帝元修的赞誉。17岁便担任了吏部尚书,19岁便晋升为大将军,主持官员选拔与律令修订等重任,还培养了一批人才。需要注意的是,那个时候高欢虽然已是权臣,但高澄的能力远远超越了他父亲的庇护,完全凭借自身的才能站稳了脚跟。
展开剩余82%高欢最终掌权,和孝武帝元修发生了冲突,迫使元修逃亡西魏,东魏也因此分裂。西魏以长安为都城,元修在名义上当皇帝,实际权力掌握在宇文泰手中;而东魏则以洛阳为都城,元修的名号依旧为皇帝,但高欢才是实际的权力人物。更有趣的是,高澄和元善见不仅仅是朝廷中的合作伙伴,二人还通过婚姻联系紧密,互相取对方的妹妹为妻,关系亲密无间。元善见曾为高澄的儿子出生亲自登门祝贺,送上了丰厚的礼物,甚至高澄的妹妹也被元善见册封为皇后。
在高欢的庇护下,元善见对高澄十分尊敬,关系一直十分融洽。然而,随着高澄逐渐站稳脚跟并取得显赫战功,特别是在打败侯景、攻占南梁的二十三州之后,他开始变得更加自信,甚至有些自负。高澄的支持者纷纷上书,要求为他提升待遇,毕竟他已经掌握了东魏的实权。
元善见面对这种压力,只能同意加封高澄为大将军兼领相国,封他为齐王,并赐予他不名不趋、剑履上殿的特权。接下来,按照常规程序,东魏的政权几乎就在高澄的手中完成了交接。从此,东魏的权力实际上变成了高家私有的领地。权力结构的变化让两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转变,元善见开始感受到周围人对高澄的过分尊敬和对自己的冷漠,甚至有人在提醒元善见要“放慢速度”,否则高澄会生气。连骑马的速度都受制于高澄,元善见的处境变得愈加压抑。
高澄完全不再像从前那样对元善见恭敬,言行越来越放肆。在一次宴席上,高澄几乎不停地举杯,挑战元善见。元善见满腔怒火,却又不敢反驳,只得无奈地说出一句:“自古以来没有不亡的国,朕又能如何呢?”高澄则直接回击:“朕,朕,狗脚朕!”这番话直接把元善见噎住了,他一时竟然无言以对。更过分的是,高澄还命令崔季舒去“教训”元善见。
崔季舒,虽然历史上有一定名声,但实际上也只是个拍马屁的能手。为了取悦高澄,崔季舒甚至四处帮他猎艳,哄得高澄心情愉悦。然而,崔季舒的“教训”方式,令元善见难以接受。崔季舒走到元善见面前,举起拳头毫不客气地打了他三拳,然后甩袖离去。面对这一切,元善见简直气得无法自持,他在愤怒和羞辱中哀嚎,感到自己作为皇帝的尊严完全被践踏。
这场屈辱激发了元善见的复仇心,他和几位心腹商议后决定采取行动。他们策划通过挖掘地道来刺杀高澄。令人哭笑不得的是,他们居然挖了几十里地道,最后竟然成功地挖到了高澄的府邸——东柏堂。但由于施工太过粗暴,士兵们听到震动以为是阎王爷巡游,及时向高澄报告,最终导致整个阴谋败露。高澄愤怒之下,将他们一网打尽,甚至将责任推给了元善见身边的亲信和妃嫔。高澄大怒,痛斥元善见:“我父子立功无数,你为何要谋反?”此时的元善见已经心如死灰,冷冷回应:“我连命都保不住了,还会在乎这些女人的死活?”
奇怪的是,元善见冷漠的态度竟然让高澄感到一丝愧疚,他忽然跪下,泪流满面向元善见谢罪。这一幕虽然看似真挚,实则充满虚伪和狡猾,显然高澄并不打算放弃对权力的控制。在短暂的安抚之后,二人又开始了“假兄弟”的夜宴,仿佛一切都恢复了正常。尽管如此,高澄心中已经盘算好未来的计划。
不久之后,高澄下令加强对元善见的看守,将他囚禁在含章堂,并暗中开始策划更大范围的权力转移。与此同时,天公也似乎对高澄的自负有所警示。某个夜晚,高澄做了一个奇怪的梦,梦见一位名为兰京的厨师拿刀追杀他。兰京本是南梁的将军,因战败被俘,被迫在高澄府中做厨师,尽管身份低微,却极受高澄的喜爱。兰京多次请求回国,但高澄始终冷漠拒绝,甚至威胁说:“再烦我就杀了你。”
然而,兰京并不打算忍受,联合其他六人,决定对高澄动手。一次,他趁机进入东柏堂察看,最终被高澄看见。高澄心生疑虑,决定要杀了兰京,却未立即行动。没过多久,兰京重新带着刀进入东柏堂,直接朝高澄冲去,喊道:“我来杀你!”随之而来的是兰京的同伙们,堂内顿时混乱不堪。几位核心人物惊慌失措,崔季舒甚至在乱中丢下高澄冲进厕所。高澄在混乱中跌倒,最终被拖出床下乱刀砍死。
如此高调的死法,意味着高澄再也无法享受权力的荣耀,年仅28岁的他便早早地丧命于权力的漩涡。权力的更替带来了新的震荡,但对于元善见而言,这一切已太晚,原本的“狗脚朕”最终成为了历史的一部分。
令人感到巧合的是,元善见在经历这一切后,也同样在28岁时死于毒酒,成为了高澄政权更替的另一悲剧性象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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